1668-4-2

□蒋一舟

鸟

所有的鸟都应当属于四季

晨昏之间，山野丛林

或细长的枝头，

茂密的灌木丛，

结实的电线

竹鸡欢快，属于它的独奏：“聚宝盆”

应当警惕麻雀叽喳，食稻谷

它们惯于在门口的电线上蹲守，伺机而动

每一种鸟鸣都被赋予深刻的隐喻

每一声啼叫都伴随一种悸动

它们守候村庄，虔诚履行使命——

书写农村、农人、农事的史诗

日复日，年复年

农人弯腰在苍劲的玉米地

细数着每一粒玉米，或每一棵杂草

在黄土地上席地而坐

等待日落时回归，

那时有来自山头的呼喊

在繁忙的村庄，

翻越山河的呼唤也许会惊扰鱼虫草木

雉鸡扑棱翅膀逃离，

男孩只能放弃雉鸡而追逐野兔

或持弹弓埋伏斑鸠

布谷鸟在枝丫上与农人对话：苞谷苞谷

斑鸠在荆棘上落下一团细腻的绒毛

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它们属于村庄，也属于童年

在陈旧的山野构筑家园，想象每一只鸟

在记忆中啼鸣，在茂密的山野翻飞

它们目睹我的童年，编织记忆的村庄

在男孩不再涉足的山头，独自守望每一个

日出和日落，以及每一个季节晚到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