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淼
上海印象
我是在清晨抵达上海的。
出火车站后乘坐地铁,下载了“Metro大都会”,从江湾镇到陆家嘴,沿路看着城市流动的风景线,层层叠叠的高架桥,一众摩天大楼不断刷新着城市的天际线。
在外滩,黄昏的天空很美,被风吹淡的的蓝色中飘浮着丝丝缕缕的白棉花,每一道余晖都恋恋不舍地离开这座城市,就像小朋友离开傍晚时铺满落叶的街道。
我该如何告诉你,游轮的风光有多美丽。且不说游轮内暖黄色的灯光和华夫饼混合黑椒牛排的香气,也不论闭营的仪式上精彩纷呈的歌舞,真正带给我心灵震撼的,是这艘“泰坦尼克号巨轮”上的甲板无限风光。
华灯初上,夜色阑珊,都市的街道车水马龙,滔滔的黄埔江水,吐纳着历史的沧桑。滨江地带上一排西式建筑灯火辉煌,保险、银行、国际饭店、政府公署、俱乐部等皆是这座城繁华的注脚,对岸的东方明珠,身披粉色的霞光,随上海浦东新发展拔地而起,跃身为当时世界第三高塔。我吹着上世纪的风,头顶是千古的明月,四周繁华万千,见游轮的尾巴上,黄浦江水心波荡漾,大厦的顶楼,鲜艳的国旗,迎风飘扬。这一刻,良辰美景,似乎所有的语言都黯然失色,只剩那份炽热的感动和震撼,穿越了广袤的时空和无垠的宇宙。
让无人机带着灵魂出逃,飞上城市上空,我看见这艘巨大的游轮满载着热闹,孤独地航行着;看见两岸的陆家嘴和外滩隔江相望,共同造就惊人的魔都传奇,以将近四万亿元的GDP领跑全国城市;看见文艺复兴建筑风格的和平饭店伫立在万商云集的南京东路,这条商业街连通着古老肃穆的静安寺和灯火辉煌的外滩——自170年前鸦片战争打开国门,英国在上海设立“租界”起,中西文化的碰撞和交织的戏剧就此上演;看见吴淞江和黄浦江一横一纵,穿过城市的心脏,汇入长江,向东海奔腾。
我还看见霓虹灯下光鲜亮丽的先生女士挑选橱窗里精致的商品,而几公里外,下班的打工人纠结着要不要吃一碗加牛肉的小面;看见有人已经抵达星辰大海,有人却在流光溢彩中,难见星月的清辉;看见有人处高楼,有人处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
而相通的是,写字楼里无数奋斗的行业精英,早高峰出租车上因为时间和车费着急的“逐梦人”,楼外24小时的便利店,都同这瞬息万变的城市一起高速运转,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书写魔都传奇的篇章。
面向世界,中西合并,古朴与时尚共存,耀眼和辛酸并生,极其精致,极其包容,迷离,瞬息万变,无数的可能性,构成了海上丝绸之路起点——上海魔都最独特的城市美学。“周虽旧邦,其命维新。”完美诠释这句《诗经》名句,上海只用了170余年。
这是在上海的最后一天——我最为清晰地感受到了上海的心跳。萨冈说:“所有漂泊的人生都梦想着平静、童年、杜鹃花,正如所有平静的人生都幻想着伏特加、乐队和醉生梦死。”与其幻想,不如奔赴远方,去撒野,去追极光。任春风满眼,听世界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