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婉
田园牧歌式的精神乌托邦
因缘际会,我们有幸跟随沈从文先生的《边城》,走入了茶峒的世界。《边城》故事发生在20世纪30年代初,彼时,中国社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军阀混战、列强入侵、民不聊生。那时的文学作品,大多是对社会现状进行深刻地剖析和鞭挞,但沈从文的《边城》却出乎意料地为大家带来了一首“纯粹的诗,与生活不相粘附的诗”。在神秘而清明的湘西,有抬头可见瓦蓝色天空的吊脚楼,充满生气的小河街,收下过客一枚铜板后会转送一大把烟草的宽厚老船夫,甚至连世人最为不齿的妓女,在这里也“永远那么浑厚”。受到这样纯净水土和淳朴民风的滋养,才有翠翠、傩送和诸多村民的热情真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边城》是沈从文先生将“某种受压抑的梦写在纸上”,使之“处处充溢着牧歌气息”的作品,作品中,翠翠与天保、傩送两兄弟演绎了一场极为清丽,也极为克制的爱情生活剧。
一个幼年失怙的女孩,由做老船夫的祖父一手带大,并起了“翠翠”这样一个惹人怜爱的名字。翠翠是一个纯真羞涩的小姑娘,她从小长大的环境,除了祖父以外,无外乎就是一船、一屋、一狗。她天性自然清澈,“在风日里长养着,皮肤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眸子清明如水晶”;性子也很乖,“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如山头黄麂一样,从不想到残忍事情,从不发愁,从不动气”。活泼而率真、害羞而含蓄,沈从文先生用他淡然如水却自有馥郁的语句,让这个十五六岁的女生,真真切切地从纸上站了起来,呈现出那片山水里成长起来独有的芬芳和纯净。沈从文先生在《边城》里塑造了翠翠这样一个性格独特的妙龄少女,仿佛将自己那永葆新鲜的故乡原原本本地展现给读者,让我们读来口齿生香。
故事里最大的遗憾,莫过于“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尽管小说结尾令人黯然神伤,却体现了沈从文先生独有的平和与悲悯。不同于鲁迅先生的以笔为剑的针砭时弊,他用柔软虔诚的语言写出了人性之美,让读者看到作家面对动荡社会时,对平凡个体的关怀和怜惜。显然,在这幅美好的湘西乡土画卷之下,沈从文先生的文字不仅带有对故乡的无限牵挂,也具有深刻的现实主义色彩。
沈从文的《边城》描绘了一个淳朴、良善、安宁、祥和的湘西小镇。边城之美不在壮阔,而在清新自然。这里没有兵荒马乱和轰轰烈烈的爱恨情仇,有的只是依山的筑城茶峒、临水的码头、湾泊的小篷船、轻柔的山风和望不尽的翠竹。《边城》谱写了一首淳朴而动人的田园牧歌,刻画了一段美丽却带来阵阵隐痛的爱情,歌颂了一种苦厄中仍然笑对生活的力量。我想,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边城,这里欢乐与伤感共存,为浮躁的灵魂提供栖身之所。
湘西是一个很美的地方,《边城》也是一篇极具自然之美的文章。愿你我都能在这宝贵的青春岁月里,走进《边城》这片朴素通透的净土,追寻赤子般质朴纯真的人情人性。
(作者系文学院2022级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