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心怡
再见樱桃园
——戏剧《樱桃园》中典型女性形象的对比
《樱桃园》是19世纪末俄国著名的剧作家契诃夫呕心沥血的绝笔,是他一生创作的总结。伴随着樱桃园的被迫转出,生活在樱桃园中的人们作鸟兽散,人物内心世界的刻画与樱桃园的存亡相结合,樱桃园的美丽与女性纤细敏感的特性互相照应更能展现樱桃园的丰富意蕴。
朗涅夫斯卡亚作为戏剧中的主要人物,象征着老旧的地主阶级,在面临时代的十字路口时难以抉择,没有意识到属于地主阶级的时代已经过去,依旧沉湎于旧日的浮华中。年轻时她嫁给了一个律师,一个什么都不干还背了一身债的男人。朗涅夫斯卡亚为他偿还债务,耗尽了大部分积蓄,同时得不到认同的婚姻也使她落难时无人相助,为樱桃园的危机埋下了伏笔。婚后,她又爱上了现任的情人,为照顾他几乎将钱财耗得精光,甚至连樱桃园也不得不被拍卖以偿还外债。朗涅夫斯卡亚的爱情是以樱桃园为代价的,她的恋情导致樱桃园陷入卖与不卖的的矛盾之中。而她对陆伯兴曾经的关心使得这位新兴商人对樱桃园产生了不一样的兴趣,进一步深化了樱桃园存亡的矛盾。最后樱桃园在朗涅夫斯卡亚的无能与无所作为中被拍卖。
剧本刚开始提及朗涅夫斯卡亚一行回到早春美景的樱桃园,五月樱桃园白色的花朵绽放非常漂亮,与幼时朗涅夫斯卡亚和戛耶夫看到的美景无二,这不禁勾起了两兄妹对幼时的回忆。朗涅夫斯卡亚的童年回忆带入到樱桃园的美景中,一片白色的花海,纯洁无垢,象征着她幼时无忧无虑的生活。樱桃园代表旧时地主享乐的生活,让朗涅夫斯卡亚和戛耶夫留恋,不愿意将其砍毁变成陆伯兴口中的“财路”。承载着过去的樱桃园被拍卖,代表未来的法国又前途未卜,朗涅夫斯卡亚就处在这样的进退两难的境地。实际上朗涅夫斯卡亚在某种意义上有着和樱桃园一样的发展脉络:樱桃园的易主和消失伴随着她回到俄罗斯又被迫离开的不可逆。朗涅夫斯卡亚想留住樱桃园,就像想留住儿时美好的生活逃开在法国的日子,樱桃园的易主和消失都象征着她内心想要留住的回忆的消失。
不同于母亲朗涅夫斯卡沉湎于旧时代,小女儿安涅是剧中新时代人物的代表。她天真烂漫,跟随母亲一起到法国生活,怜惜母亲在法国过着拮据的生活。家里人希望安涅能够嫁一个有钱人来为樱桃园解局,但是安涅喜欢特罗菲莫夫,典型的俄罗斯知识分子,对俄国未来充满希望“整个俄罗斯都是我们的花园。世界大得很,美得很……”清醒地指出樱桃园的美丽后面是落后的俄国社会,是曾经罪恶的压迫。安涅与特洛菲莫夫在剧中是一束射向未来的光,他们对过去的生活可以说是没有多少留恋的,对于在法国的生活也是厌恶的,将其当做一个噩梦。安涅坚信不论未来是什么样的总会比过去和现在还要美好,不论是已经成为过去的幼时樱桃园还是在法国的日子都比不上现在回到樱桃园,而即将被拍卖的樱桃园是比不上未来她将和特罗菲莫夫一起踏上的道路。
在剧中,契诃夫将自己对于幸福未来的憧憬的描述通过安涅的口娓娓道来。那么,安涅和启迪着安涅的特罗菲莫夫就是契诃夫所想的带领俄罗斯走向未来的希望吗?显然契诃夫自己也不能确信,特罗菲莫夫虽然对樱桃园的本质有着清醒的认识,但是在这位“永远的大学生”“秃头老爷”身上看不到革命者的生机。安涅最后随着特罗菲莫夫一起前往莫斯科继续学业,向着光明的未来。从这种意义来说,安涅本身并不是未来的希望,而是受到光明的感召,在希望的指引下创造一个崭新的俄罗斯的未来。
契诃夫以独到的构思,将沙皇时期的俄国精巧地构思成一个美丽的樱桃园形象。在这个园子中,有的人昏昏欲睡得过且过,麻木生活。有的人充满理想,想要与生活斗争却又无能为力,这就是社会巨变下人们的真实自我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