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3-4-2

□朱雪华

墙外的争执

声控灯已经亮起多次

我看见沙发和窗户相接处

扭成两半的影子

今晚这月真亮 又透着微黄

如同一把木梳

也许 被温热的手握着

它曾经梳好一个女人的头发

而她此刻在哭

不管不顾

对面那家陌生人也亮起灯

瓶瓶罐罐拥挤着，花草蜷成团儿

窗户打开 黑暗处多了颗转动的头

怀里隐约揣了只水壶

去劝架的老人也扯起嗓门

他们倦了，想溜回屋中

“活该。”“活该。”

努力听 却只听清老人这句

是深夜了 唱赞美诗的喉咙

都上床入睡了

鸡竟叫了三声 把混沌搅混

哭音和嘶吼渐渐弱下去

女人身边的孩子 似乎得了安慰

黑暗把女人的悲哀紧紧包裹 容纳

换成一颗恒星之后

她仍从容叫停那辆卖菜的三轮

为一块钱的来去争执

防盗窗把光分割齐整

东迁的亮点儿

在手机屏幕上游走

以我的指尖感知不到的速度